遥雪雪的杂物间

[荒连]神无月06

※ABO设定，A荒O连，披着神话和原设皮的狗血故事，前情 01 02 03 04 05

※突如其来的一辆标记车，大家快系好安全带

※文前一个必要的交代：本文私设荒=月读。至于为啥是必要的交代，你们很快就知道了……

 

那场洪水之后，又过去了多少年呢？一目连记不清了。

他此时正蹲在河边汲水。时间是清晨，空气中传来几声零落的鸟鸣。他想，这片半山的树林是很好的，很安静，不会有人、也不会有神明到访。

正好适合他度过每月一次的发情期。

自从他样貌改变后，他是坤泽的事实就再也藏不住了。这副样貌实在是太像坤泽，无论是女气的长发，过于秀气的五官，还是纤瘦的躯体。一目连明白，形单影只的他早已成为乾元神明们眼里势在必得的猎物，不想和他们做那种事，就只能在该藏的时候藏起来。

虽然已经服过抑制发情的药物，但口中还是很干渴。一目连拎起手中的瓦罐，匆匆灌了一口水，又将瓦罐再次装满，捧着它走回自己的小茅草屋。

就当他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时，他左眼余光瞥见他的视野边缘，有一个深蓝的身影闪过。他心头一震，一颗心脏瞬间揪紧了。

他转过头。那人正沿着坎坷的山路向上走去——尽管他和父亲的神社较此处地势偏下，但那人依旧在向上走着，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。那人的身形，他再熟悉不过。

那是荒。

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下一刻，他手中的瓦罐坠落在地，发出清脆而响亮的碎裂响声。一目连只怔了一瞬，便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，赶忙背转过去向森林深处的方向走。

——虽然他样貌有所改变，但他属于坤泽的特殊气味却没变。而且在样貌改变之后，他的发情也越发剧烈了，剧烈到尽管已经服了药，尽管距离这么远，依旧有可能被荒闻到气味的程度。

而此刻的他，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荒。

他埋着头快步向前走，脚下的林间小径铺满了树叶，踩上去哗啦啦的响，令他莫名地心悸。他还没走出几步，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：“连？！”

一目连停住了脚步——他忽然迈不出下一步了。他无法否认他想见荒，这么多年了，他一直在想他。他依旧爱着荒，爱到只要荒喊出他的名字，他就狠不下心迈出下一步的程度。

他听着身后匆匆的脚步声逐渐靠近，紧接着，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，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，扳着他的身体转过来。他看见了那张令他日思夜想的脸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这是荒讶异地说出的第一句话。

一目连静静看着他。荒今日的打扮与当年在出云时一样，相貌也依旧年轻而英俊。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岁月的痕迹，唯一的变化是，他的身上多了些更类似于人的气质。可自己，却已经变了太多太多了。

“……逆天救人，神力耗损。”他沉默了许久，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。

荒凝视着他，脸色依旧如平时一般肃穆威严，但眼中却仿佛有着万千情绪流动。最终，他伸出手，轻轻搂住了一目连。一目连听见他叹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：“是我的疏忽。我这里出了些变故，没能顾得上你，可我没想到你会……对不起。”

听到那句“对不起”的时候，一目连愣住了。他和荒相处的时间不算短，他从没想过这句话会从荒的口中说出来。他有些失措，哑然了片刻才答道：“这不怪您。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
“那些人类不值得你这么做。还有，别这么叫我了，叫‘你’就好。”荒的声音很轻柔，“你知道吗，我在找你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荒撩起他长长的淡粉色刘海，手指抚上他缠住眼睛的层层绷带：“你的眼睛……伤了？还疼吗？”

一目连瑟缩了一下，却没推开他：“别看，已经盲了……很难看。”

“不难看。”荒如他所愿收回了手，嘴上却还坚决地否定着他的说法，“你不会难看的。”

一目连不知该如何回应，他只好默默低下了头。荒依旧对他很好，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他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年，无忧无虑，还有些甜蜜。那时的他可以好好掩饰自己的性别，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神明，每天为信徒排忧解难；也以为自己和荒还有很长的道路可以走，他们可以在一起度过很多很多个日子。可是现在，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了。

想到这里，他叹了口气，轻轻推开荒：“别在这里呆着了……去我的住处坐坐？”

见荒没有否决，他便转过头，向自己茅草屋的方向走去。身后很快响起荒迈步跟上的脚步声，他听到荒说：“你变了。比以前成熟了很多。”

“心的年龄跟身体的年龄一起增长……这是很正常的事吧。”

“可我没什么变化。”下一刻，荒说出的话使一目连呼吸一滞，“其实在我消失的这些年里，我体验了一次身为凡人的轮回转世。个中原因不便细说，总之，我记得那一世，我是个有着预言能力的孩子。那时的我和现在的你几乎一样，善良，无条件地相信人类，对他们好。我竭尽全力为他们预言祸福，可结果呢？由于后来我的预言出了差错，我被他们怀疑、厌弃，最终被当作祭品投进了海里。”说到这里，荒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所以我依旧觉得，人类是不值得你我付出太多的。告诉我，你善待人类的理由是什么？”

“我……听到这些我很抱歉。”荒突然的发问使一目连有些失措，眼前的茅草屋近了，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，“可我依然觉得，人类里还是有很好的人。为了这些子民，我愿意去付出。”

他推开了面前小屋的门。房间的陈设干净整洁，却也极其朴素，只有一张桌、一张床、一盏灯而已。他听见荒在他身后叹了口气：“可你的神社，已经荒废很多了。”

一目连惊讶地转过头。他看见荒略带无奈的神情：“而且你还在发情期，就要跑到这么差的地方来躲躲藏藏。你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？”

一目连终于明白了——原来荒说了这样一番话，竟全是为了劝他。他心底有些发热，但他又不愿作出退让。他最终叹了口气，踮起脚，轻轻吻上荒的唇：“嗯，我知道了……不用再说了。”

打卡上车

“一定会有的。到那个时候，如果你想要，就留下；如果不想要，我们就不要。”荒的声音很温柔，也很愉快，“休息下吧，你刚刚做完，会不会很累？如果累了，那就睡吧。”

一目连沉默不语，也没有拒绝。于是荒扶着他躺了下来，帮他把被子悉心地盖好：“睡吧。有我在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
一目连乖乖闭上眼睛。他觉得这时应该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，可他在幸福之余却又有着隐约的失落与不安，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。但即使如此，他还是在入睡前轻轻说了句：

“我很开心。谢谢。”

很久之后，他才明白过来——那是他对于他们未来的隐忧。

TBC

 

……孩子！我好兴奋啊！（你走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