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雪雪的杂物间

[荒连]校草和社草

※摸条鱼，学paro，没有逻辑的一发完小段子 

※部分梗来源于日推同人帐转发的新图，无理智抠糖

※以及投喂我一直想吃早恋的亲友

 

1

在京都的土地上，有这样一所高中，名叫平安京高中。

初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。可事实上，平安京高中有一项奇怪的特点：这里就读的美男子质量都太高了。连学校论坛里评选校草，都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凶残规定：

只招女孩子喜欢的男生是不行的。只招男孩子喜欢的男生更是不行的。只有男女通吃颜值公认，才有资格成为平安京高中的校草。

——荒就是那个从一众美男子中杀出重围的校草。

2

荒，现平安京高中三年生。身高未知，目测超过一米九；体重未知，反正肩宽腰细腿长，身材爆好，肌肉超赞。长了一张帅气又精致的脸，独特标志大概是疑似喷过发胶的反重力刘海。无不良操行记录。成绩是学神级别。

看起来无可挑剔，完美男神。但实际上，荒在平安京高中呆了这将近三年，愣是没交过一个女朋友——当然，也没交过男朋友。原因只有一个：

他超凶。

不是横眉竖目一脸凶相那种，而是自带霸总总攻光环式低气压。

据校广播台八卦大王青行灯的不完全统计，近90%的女生还没到送情书这一步就怂了。还有5%女生会在把情书递到他手上之前临阵脱逃，而最后5%大胆又自信的女生，她们目光闪烁着期待望着荒时，等到的一般是荒的这样一句回答：

“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。”

措辞不伤人，态度却高冷，让人无可奈何地放弃心中那些隐秘的念想。不过被拒的女生大多心态还算平和，毕竟虽然自己被荒拒了，但荒也没答应过别人。校草依旧是大家的校草，不是哪个女生或男生的恋人。没有区别待遇就没有伤害。

那时，平安京高中的大家还没想过，荒会和学校里另一位知名恋爱绝缘体，发展出一段相当精彩的故事。

3

那一天放课后，学生们跟平时一样，部活的部活，回家的回家。荒从剑道部走出来，身上还穿着他那身深蓝的剑道服——他要去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个水。

可他还没走到自动贩卖机跟前，就被一个男生拦住了。

那个男生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学校制服，个子不算矮，但目测不足一米八，和荒相比还是矮了一截。体形清瘦，相貌清秀，头发是很罕见的淡粉色，令人想起刚刚过去的樱花季节。他抬起右手，用手中扫帚的木柄指着荒，表情十分严肃：“我要跟你算一笔账。”

“……”荒头疼地按了按额角，“你朋友表白被我拒了？”

“不是。”那人又向前走了两步，让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缩短成危险距离，“你欺负了御馔津前辈。”

荒花了两秒钟回忆了下御馔津是谁：“……所以你要和我打架？”

御馔津和荒同为风纪委员，荒的职级比她高一点。荒记得前两天，他给御馔津分配了一项任务，小姑娘在执行过程中虽然遇到了点麻烦，但还是出色完成了。面前的这位同学恐怕是对这事有误会，不过这种情况下，就算解释也没用。

然后他看见对方真诚地点了点头：“打。”

4

拦住荒的男生叫一目连，隔壁班的三年生，是爱心社的“社草”——据说是学校论坛上那帮女生嫌“班草”这种蹩脚的称呼太委屈一目连的颜值，才给他安了个这么奇怪的称谓。

所谓爱心社，社团活动内容就是救助流浪猫狗、参与志愿者活动、搞爱心捐款之类。至于一目连一名三年生会管御馔津叫“前辈”，是因为他入部晚。他有点内向，直到二年级下半期才终于鼓起勇气参加社团。

二人此时正赤足站在道场的木质地板上。荒瞥了对面一脸认真地摆好架势的人一眼，挑起一边的眉毛，又问了一遍：“你确定要打？”

对方身上的制服没换，这本来就不方便。更何况他握竹刀的姿势是错的，他显然不懂剑道，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勇气跟自己搞对决。

“打。”一目连又真诚地重复了一遍，“不要小看我，和同学打电子游戏时，我经常是能坚持到最后的那个。”

……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吗。荒扫了两眼四周围观的吃瓜群众，决定不要让他输得太难看，给他留点面子。

5

一目连理所当然地输了。

荒用竹刀的尖端指在一目连颈间，视线居高临下，气场荷尔蒙爆棚，帅得场边暗恋他的女生们纷纷拿起手机尖叫着拍照。他的解释很慢，语气很有气度：“现在跟你解释比较合适。关于御馔津，我给她的任务太重了，这是我做得不妥的地方。但我并无恶意，不信的话，具体情况你可以去找她核实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对不起。”一目连倒是接受得很快，脸上一点怀疑的神色都没有，“其实一开始说清楚就好了，是我莽撞，一心想帮御馔津前辈的忙，心急之下没有核实好情况。今日有所冒犯，抱歉。”

故事进行到这里，本应是皆大欢喜的和解结局。荒点了点头，向一目连示意没关系，收了自己的竹刀，迈开长腿从对方身侧走过去。可是，他忘了一件事——一目连手里的竹刀方才被他打掉了，就掉在一目连脚边。

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，险些来了个只有动漫里脱线少女才会搞出来的平地摔。

好消息是，一目连扶住了他。

坏消息是，这么一趔趄，他身体向前倒，一目连抬起头看他，两人就这么不偏不倚地——凑巧亲上了。

和自己嘴唇相贴的那双唇瓣软软的，荒睁大了眼睛，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同样睁大的翠色眼眸，脑海里空白了半天才反应过来。身后女生们的尖叫早就响起来了，闪光灯的闪烁此起彼伏。两人终于触电一样分开，一目连慌忙说着“对不起”，尽管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他。而此时的荒，脑海里回荡的只有一句话：

明天，肯定又要上学校论坛的头条了。

6

第二天，名为“震惊！校草和爱心社社草竟然当众接吻！”的标题党帖子果然成为了论坛头条。

是的，即使学生们点进来后纷纷发现标题欺诈，它也依旧是头条。校园生活太匮乏了，大家都需要八卦的滋润。

虽然帖子下面的回复大多很无聊，但有这样一条回复，看起来倒是很有趣：

“你们知道吗？据说第一次接吻的人，都会睁大眼睛喔~这么一看，恐怕两位男神都是……嘿嘿嘿~”

7

荒和一目连的孽缘远没有结束。

毕竟是一个学校，又是隔壁班，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。荒觉得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，可一目连不觉得，他总是觉得抱歉。于是，在走廊里、操场上、宿舍楼前、食堂门口，平安京高中的同学们经常能碰见他俩这样的对话与画面：

“荒同学，请等一下！上次的事我很抱歉，为表赔礼，我想请你吃……”

“没关系，误会而已，我也赢过你了，就算扯平。”

“就算前面的事扯平，可后面的事……我还听说，那是你的初吻。”

“……”尽管一目连一脸真诚的歉意，可荒还是想咆哮：在意这种事更会让人误会啊！他努力抑制住抽动的嘴角，转头就走。

一目连跟了上去，没几步就追上了。

于是荒开始跑。

于是一目连跑着追了上去，没几步又追上了。

于是全校同学有幸见识了校草被爱心社社草追得满学校跑的画面。给里给气的。

对此，暗恋荒的女生们痛心疾首：荒明明腿这么长，体质又很好，谁能想到他跑得这么慢啊！要是早知道他跑起来这么慢，现在哪还轮得着一目连和荒学长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啊！不对，这话怎么说得给里给气的……

慢慢地，同学们发现，一目连终于不再追着荒跑了。他毕竟是个体贴的人，知道荒不愿意接受他的赔礼，也就不追了。

但荒和一目连的“偶遇”却在不知不觉地增多。每次见面他们都会寒暄两句，慢慢地，学生们惊悚地发现：似乎每次的话题，都是荒主动提起的？！

听到以上八卦时，青行灯坐在学校广播室里，翘着二郎腿极其从容地呷了一口茶杯中的红茶，玄妙地接上了一句：“这就叫，不打不相识，不追不生情。”

8

不久后，青行灯的判断就得到了应验。

荒和一目连的关系出现转折，是由于不久之后的一次意外。事情的缘起是一目连扁桃腺炎，其实本来是小病，他却硬顶着低烧不去医院。最后扁桃腺炎是好了，他眼睛却出了问题，最严重时右眼到了几乎看不见的程度。去医院一检查，急性视神经炎，眼睛能复明，但需要好好治疗。医生建议前期留院观察，好好休息，否则很有可能对眼睛造成永久伤害。

一目连早没了父母，住院也没人能来陪他。朋友们担心他，他却笑着说没事，毕业年级功课重要，你们还是回去吧，等我出院记得把笔记借我。众人终究拗不过他，就还是回去了。

来照顾他的人是荒。

这位学神级别的校草跟老师打过招呼，保证自己的成绩不会因为这几天不上课而受到影响。老师知道这孩子做事向来有分寸，加之一目连的确需要照顾，也就随了他去。

一目连在医院住了几天，荒也就陪了他几天。其实这几天的相处中也没发生什么破廉耻的事，无非是荒坐在一目连身边看书自学落下的课程，然后给一目连讲，让一目连闭着眼睛听。除此之外，还给他打饭和买水果。

可是，为了一个普通的同学做到这种地步，谁都能看出来他是抱着何种心思。

一目连想让荒回去，可他拗不过荒。况且，他心底也有一点点微弱的喊声在告诉他，他希望荒留下。

一些朦胧的情愫，往往就是从这种时候产生的。

出院那天，荒把自己的单车骑了来。一目连站在单车边，站在路灯暖黄的光晕下，抱着自己住院这几天的日用品，看着荒把装着药品的袋子挂在车把上、放在车筐里。他听见荒低声问他：“去我家住吗？我家在这附近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，空了一间房间。你眼睛还没完全好，多个人也好照应。”

一目连沉默着，路灯的灯光从他的头顶倾泻到他的脸上。他右眼上有着他为遮挡病眼而绑的绷带，他体格本就偏瘦，这样的打扮，更显得他异常地脆弱与乖顺。

过了一会儿，他轻声回答：“好。”

9

惊爆的消息来自于一目连搬进荒家很多天后。

那天上午，一目连和荒一起旷课了。约摸中午时分，两个人才一起到了学校。对此，一目连微笑着向老师解释，是荒家洗手间的管道坏了，漏水，两人忙活一上午才找到人紧急修好。希望大家不要担心，还有，对于旷课的事情，他们很抱歉。

可是却有细心的同学注意到，那天一目连向来苍白的肤色上泛着一种异常的红润，神色也魂不守舍。荒也是经常走神，毋宁说从他脸上，别人更能看出几分焦躁的情绪来。

有爱好八卦的女生把这事跟青行灯说了，青行灯沉吟不语。隔了几天，对方再问起这事时，青行灯正坐在关闭的广播台话筒前用指甲锉磨她的指甲，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：“头两天我去荒家附近转了转，正好看见他俩在超市买东西。出来时一目连看起来挺尴尬的，荒还好。重点是他们买的东西，你知道我看见他们是从哪个货架上拿下来的东西吗——”

说到这里时她拖长了语调，露出微妙的笑容，凑到那女生耳边小声地说：

“是安全套的货架呀。”

10

荒和一目连交往了。

这个消息迅速在热爱八卦的学生群体中口耳相传，爆发的高潮点是学校论坛某匿名用户发布的“是荒连还是连荒？来猜！”的帖子，一天之内被迅速刷到热门，猜前者的比例远高于猜后者的比例。可惜这场竞猜最终无疾而终，因为生活毕竟不是论坛体，盖楼到一定层数也不一定会有当事人出来揭晓真相。

不过两位当事人的关系，倒是在这场“被出柜”后迅速明朗起来。这两个人很快开始饭一起吃，图书馆一起去，家也一起回。尽管公共场合多少有所克制，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甜蜜还是闪瞎无数人的钛合金狗眼。老师倒也不管——高中生谈恋爱的多了去了，只要不影响成绩，随他们去。老师也是很忙的。

午休时，广播电台又开播了。青行灯漂亮的音调如歌声一般从扩音器里流泻出来：“爱情，是一种很难捉摸的东西。或许只是由于一个眼神、一个动作、一点不经意的温柔，一段感情就开始了。它的源头是什么……呵，谁又能说得透呢？”

此时的荒和一目连，正坐在楼顶吃午饭。一阵清凉的风吹来，一目连心里动了动，他伸出手，悄悄攥住了身旁荒的手。

荒也回握住他的手，那双外形稍显凌厉的深蓝色眼睛看向他，然后，微微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。

说得透还是说不透，又有什么重要呢。

11

其实有一件关于荒和一目连的事，是平安京高中的其他学生永远不知道的。

他们曾经到达过分手的边缘。

那是他们发展出那种关系不久以后。那段日子一目连对荒太百依百顺，夸张到让荒担心。于是在那个晚上，情事结束后，荒一边满足地抚摸着一目连光裸的肌肤，一边不无担忧地问他：说起来，你好像只说过你接受我，那你对我，究竟是什么感觉？

一目连沉默了片刻，问他：你想听真话，还是假话？

荒说要听真话，他便说了。他说荒对他实在太好了，而他什么都没有，他不知该怎么报答荒。荒想要他，那么他当然会给。他以近乎神明的慈悲去为对他好的荒舍身付出，可荒却不领情。

荒生气了。荒说你要记住，没有人生来就应该无条件的给予。没有人理应向对他好的人作出高达两倍、三倍甚至十倍的偿还。每个人都是值得被爱的。荒说自己小时候也曾遇到过不平之事，所以他明白。

荒还说，我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。如果你确实喜欢我，那我们毕业后就结婚。如果你不喜欢我，那我们就分手，我欠你的一切我会想办法偿还。希望你认真考虑。一目连考虑了整整一夜，第二天早晨，他对荒说，他喜欢他。

喜欢他什么？喜欢他的强大，喜欢他的担当，喜欢他冷漠中不经意透露出的温柔。而荒喜欢一目连的温和、包容和坚韧，一目连可能知道，也可能不知道。

从那之后，彼此的施恩才终于演变成不计你我的爱情。

12

三月的卒业式如约而至。

又是送走一批毕业生，再来迎接一批新生的樱花季节。拍完毕业照，广场上的毕业生们不一会便走得稀稀落落。聊天的聊天去了，抢纽扣的抢纽扣去了，广场上剩下的男生全是既不合群又没有女人缘的。

弈老板在那边把玩他的折扇。这个被文艺少女狂热喜爱着的男人，挡桃花的方式是摆棋局。条件很简单，能赢过他，他就同意交往。弈老板的棋局摆了三年，杀遍全校无敌手，到现在还是个乐得逍遥的单身青年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。

另一边的大天狗竟然哭了——大天狗看起来冷漠，其实极重感情，很多人直到此刻才知道。他跟源博雅搞了个惩恶扬善的奇怪二人组织，三年来一直致力于犯中二病，倒也逃过了这一波烂桃花。

这边的荒连二人自不必提，门口的酒吞茨木和夜叉是群众眼中三类gay的典型，也被忽略。至于混迹在众人中间的山风和雪童子——一个不合群，一个太合法正太，同样被忽略。

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从他们身旁走过。今日一役，顺利拿到扣子的自然满心欢喜，拿不到扣子的也死了心。毕竟学长男神们就如那高天明月，看得见泡不着，打足精神迎接春假后的学弟们才是正道。啊，鲜嫩的学弟！这才是青春！

这批毕业生大多成绩不错，不少考上了东大，也有成绩不错但执意想留在京都的。荒和一目连两人都拿到了东大的offer，只不过是不同专业。不久后，这批毕业生就将踏上新的人生旅程。

没错，这里面那对打算结婚的，也已经策划好拆掉绷带，去做一段短途旅行，重点是去东京领一份同性伴侣关系证明。毕竟是政府认证，童叟无欺。

那边的雪童子举起了自拍杆，广场上的几个人顿时配合地进入了入镜状态。弈转头看镜头，一目连从荒身后探出个头来，博雅搂着大天狗热情洋溢地摆pose，连坐在一边的山风都看了过来。那三个gay不配合，随他们去。快门按下，屏幕黑了一下又亮起，将这一瞬间的他们，以及他们身后樱花飞舞的校园定格。

一目连看了那张照片一眼，才发觉荒没看镜头，他转头看荒，注意到荒还在瞪着扣子被扯掉的衣襟看。他歪了歪头：“荒，怎么了？”

“这扣子……谁扯掉的？怎么两颗都扯了。”荒的语气有点哭笑不得。他今天穿上了卒业礼服，更显得身板挺拔好看，相贴的身体上传来的温暖体温令人安心，让一目连联想到昨夜荒烙在他颈侧那个温热麻痒的吻。

他伸出手，悄悄扣好单肩包上刚刚才打开过的按扣，微笑着说：

“是啊，是谁扯掉的呢？”

END

 

*东京涩谷的同性伴侣关系证明要求年满20岁，但日本法定结婚年龄男子是18岁，所以就当那时候同性异性婚姻的年龄要求已经统一了吧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