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雪雪的杂物间

[荒连]一觉醒来发现恋人变小了怎么办

※阴阳寮设定，假设“风神之忆”并不是个可以随意换来换去的皮肤前提

※ @菜花斯基  太太生日点的小甜梗，紧急开的脑洞，梗有点俗_(:з」∠)_周六点的今天才写完，可以说是手速并不快了

※神社那一段大概比较私设？

 

1

这一天，荒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时，发觉状况似乎不太对劲。

因为从房间外明亮的天色看，他那作息规律的恋人早就该坐在房内的矮桌前，或是在读书，或是在做些画风符之类的活计；可是现在，房间里一眼看去一个人也没有。

荒有些疑惑，他想坐起身来察看，谁知这么一动，他的手肘就蹭到了一丛毛茸茸的头发。

头发的触感不像是一目连，荒眉头皱了皱，向身边的地方望去。然后，他看到了一个长相陌生的孩子。

那孩子蜷在他床的一角睡着，故而荒一开始并没察觉到他。他看起来年纪不大，从长相来看也就是人类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。乍一看去，荒还以为他是小鹿男的哪个妖怪亲戚——因为他也是一头白发，顶着一张清秀少年的脸，额心有一点红色印记，头顶有两枝短短的角。可再仔细看去，荒才意识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。

那双角应该是龙角，因为他的颈上、肩上都布着星星点点的龙鳞。绿色的和服裹在他的身上，他腰间垂下的带子上有着符咒一般的纹样，荒费了点心思将它解读出来，原来是风符。他迟疑片刻，将一根手指轻轻抵在了那孩子的额心。

果然，他感受到了属于神族的气息。

不过这么一闹，那孩子也醒了。他迷茫地睁开了眼睛，那双眼睛原来是湛蓝的。在双眼找到焦距之后，他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，立即坐起了身：“这是哪里？你又是谁？”

他的嗓音很熟悉，至此，荒终于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。他开口问对方：“一目连？或者说，天目一箇神？”

那孩子——或者说，少年的一目连，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他问：“您认识我？”

2

荒和少年一目连面对面坐在桌前，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严肃。

方才，荒向一目连询问了一番详细情况，终于确定了这个一目连从外表到记忆性格，都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小风神无误；至于真实情况是原本的一目连和他对调了，还是原本的一目连突然缩小变成了这个样子，一概不知。

这可就是完全超出正常人认知的事情了，连荒也不知该如何解决——他只负责管理夜之食原，这种灵异事件不属于他的业务范围。一目连坐在他对面，看着这位英俊的青年神明紧锁的眉头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小心翼翼地出言询问：“荒……大人？”

“荒”这个名字，是方才的谈话中荒泄露给他的。可荒此时正在聚精会神思考他的问题，还兀自心烦意乱着，因此听到一目连的询问，他只是随口乱说了句话将一目连打发。

他说：“叫我二舅公。”

一目连：“？？？”

他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才算清楚辈分，倒也是如荒所愿安静了。终于算清楚时，他抬起头来，天蓝色的眼睛望着荒，仿佛因兴奋而发着光：“您原来就是月读命大人！二舅公，我……”

“还是叫我‘荒’吧。”荒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，最终决定放弃治疗。听着一目连这个“二舅公”的称谓，他忽然觉得和现在的一目连成为恋人仿佛在犯罪。所以，还是换个称呼好。

“好的，荒……大人。”少年的一目连还是放不下这个敬称。然后他伸出手，指了指窗外的方向：“那个……从方才起我就很想问。您说这里是一个收容了很多妖怪的阴阳寮，我差不多能理解。可是，这里为什么会有驴？”

荒顺着一目连手指的方向望去，看到了一个骑着驴……骑着狐狸的巫女打扮的少女。他心下一动，道：“帮我把她叫进来吧。还有，她不是骑驴的，她是你阿姨。”

“噢。”一目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，站起身去叫那名少女。他一边走，一边还轻声自言自语：“这里为什么会有阿姨……”

我的亲戚很多系列。

3

一目连没叫来骑狐狸的阿姨，反而叫来了一只坐在月亮上的兔子妖怪。

骑狐狸的阿姨跑得太快，他追不上。这个自称“追月神”的妖怪当时正坐在鸟居上，她拦住了他问原委。听了一目连的解释之后，她伸出手随意挥了挥：“这有什么，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！带我去吧。”

可当荒说明具体情况后，追月神拧起眉，摇了摇头：“荒大人，我知道您想要解决方案。可我只负责满足人类的正常愿望，这种离谱的愿望我根本不会去满足，更不用说弄清楚解决方法了。您不如把所有寮里的妖怪都召集起来，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解决办法。”

“神明，应该是这样做的吗？”一目连站在一边，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。荒瞥了他一眼：“对，并非力所能及的就不要做。自保是最基本的常识，伤了自己可没法再救人。”

他这话一语双关，此时的一目连还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发生了些什么，但荒知道。如果这个少年一目连真的是和原本的一目连发生了对调，那暗示他一些事情，说不定他的未来就能有所改变。

一目连没再说什么。荒把视线移回追月神身上：“你能帮忙召集寮里的众人吗？”

“没问题，交给我。我和山兔兔丸他们相熟，他们跑得快，消息很快就能送到。”追月神点点头，月亮坐骑悠悠地飘起来，“那我就去了。”

送走追月神，一目连才凑到荒身边，轻轻拉了拉荒的袖子：“一会会有很多人来吗？我很少见到这么多人，不太习惯。”

“可将来的你喜欢热闹。”荒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。

他没想过，小时候的一目连是不喜热闹的。可一目连如今却喜欢热闹，很喜欢。

“为什么？”少年的一目连还在发问。荒叹了口气，伸手揉了揉一目连柔软的短发：“因为后来的你，经历了太多孤单寂寞的岁月吧。”

一目连用他清澈的天蓝色眼睛望着荒，似乎是没有听懂。荒轻轻搂过他的肩，把他拉进自己怀里：“不要害怕，会好起来的。”

这还是荒今天以来，隔着数百年的岁月，第一次拥抱少年的一目连。

4

寮里的妖怪临时聚集了起来，一目连最终是没有出席。荒站在众人的前方，依旧是板着一张俊脸，看起来极度低气压。在他的气场笼罩下，一众小妖怪都噤了声，倒是搞得会场秩序相当地不错。

在众人忐忑的目光下，荒终于开口了。他问：“你们有谁碰到过妖怪突然变小的情况？”

没人回话。大家面面相觑，一半是由于荒故意隐瞒信息，话说得遮遮掩掩，另一半是由于他们真的没遇见过类似情况。

最后，还是众人头顶斜上方的一声冷哼打破了令人尴尬的寂静。众人向声音的来源看去，大天狗坐在树梢生，双手抱着胸冷笑：“你终于开始嫌弃自己太高了吗？”

沉默。

可怕的沉默。

在场的众人脑子里都回荡着一句话：真的猛士，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，敢于正面怼超凶的荒总。

大天狗就是一位真的猛士。

当然，要说这里面有没有他自己的私心，这就要另说了。毕竟大天狗先生的身高……不可说，不可说。

荒扬起头，眯了眯眼看向树上的大天狗，两人眼神交汇，火光四溅。正在现场氛围即将降到冰点的时候，一句“我回来啦，今天又带回了新御魂”适时地响起，给大家带来了宛如中央空调一般的温暖。是晴明与玉藻前等人打八岐大蛇回来了。

看到这副阵势，晴明先是愣了愣。他向离得最近的式神简单询问了情况，然后一脸了然地笑了笑。他走上前去，道：“让我来看看吧。如果是‘咒’，我想我能解决。”

5

略去中间的诊断过程不题。总之，在对一目连进行了一番测试后，晴明得出的最终结论是：没有其他人在他身上使用咒法。那么，一目连的状况很可能是由于自身执念所致。

“建议你问问他有什么强烈的愿望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愿望被满足，他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。”在离开前，晴明如此交待道。

他走出门的时候，一目连还趴在窗前，静静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小妖怪们出神。他属于少年人的单薄背影看起来很乖巧。荒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，才终于舍得开口打断他的思绪：“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吗？你有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？”

“愿望……”一目连转过头去看荒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“好像没有。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。我看管一方水土，实现这片土地上子民的愿望，这样我就很满足了。”见荒的脸色有些复杂，他顿了顿，又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，“那现在的我呢？是不是依旧是这个样子？”

荒用手按住了额头，半晌，他叹了一口气：“我该怎么跟你说……就算是吧。”

他善意地绕开了那个最为苦痛的话题。某种程度上来说，他没有撒谎。如今的一目连依旧在守护着他的子民，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身份——他由神明变成了妖怪。

可此时的一目连并没能注意到其中端倪。他只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，就高兴地弯起了眉眼：“那就很好了。我应该没有其他的愿望呀？”

“……或许现在的你还不知道。”荒摇了摇头，走过去拉起一目连的手，“出去随便走走吧。枯坐在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头绪，说不定到了一些地方就想起来了。”

他牵起一目连手的动作极其自然，一目连注意到这一细节，他好奇地眨了眨眼：“您……现在是不是也经常这样拉着我？”

话音刚落，他就看到荒仿佛呛到了一般一顿狂咳。一目连赶快体贴地给荒拍背：“您没事吧？”

“我……咳咳，我没事。”荒边咳边摇手。这孩子心思真的很细致，要是被他察觉到他们现在是……那种关系，说不定他会被现场吓跑。那样就不好了。

这寮里就这么点大，一则消息传来传去，要是误传成了他对少年一目连动手动脚，那真是跳进鸭川也洗不清。

他在一目连的疑惑目光下好不容易咳完，这才重新拉起他的手：“走吧。我带你去看看你现在的神社。”

他看到一目连眼睛一亮，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：“好的。我们走！”

6

平安京到伊势桑名的距离虽然遥远，但对两位神明来说，短时间内赶到也并不算多困难的事。

“这是后来的你最喜欢走的一条小路。”荒拉着一目连的手，在一条林间的小路上慢慢走着，“你说，来访的信徒不多的时候，你就会在这条小路上等待他们。这条路很美，夏夜里会被萤火照亮，你说每当走上这条路，哪怕心情原本不是太好，都会轻松很多。”

“嗯。我现在也很喜欢它，上山的路很多，但只有这一条是会布满萤火的。”一目连点了点头，然后他忽然发现了什么，眼睛亮了亮，三步两步跑到了荒的前面，“是萤火虫啊！没想到真的看到了！”

荒好奇地跟了上去，他看见一目连正蹲在路边的草丛前，两眼专注地看着草叶间趴着的一只很小的虫子：“嘘，它在休息。等到了晚上，它就会亮起来、飞起来的。”

荒忍不住挑了挑眉：“你眼睛很尖啊，这都能看到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他脸上的表情忽而一僵：若不是现在的一目连失去了一只眼睛，说不定他的视力会依旧这样好。

一目连却没察觉到荒的这个细节，他开开心心地站起身，拍了拍长长衣摆上沾到的灰土：“走吧？”

“走。”荒顿了顿，跟在了他身后。他默默地想：答案应该不在这里。

7

他们终于抵达了山腰的神社。

“多度大社是父亲的。一目连神社……在这边！”少年的一目连看起来颇有活力，他看完了路标，就三步并做两步地往自己的神社方向跑。荒在他身后喊：“你可以慢点！”

一目连不听，他一旦跑起来，荒又是追不上的。于是荒艰难地追着他跑出半里，直到他跑到一目连神社门口才停下来。一目连站在自己的神社门口，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鲜的，他有些发呆：“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啊？”

这是当然的。先是毁损，然后重建，一切都不一样了。荒这样想着，嘴上语气还是轻描淡写，他很努力地不让一目连察觉到不对劲：“距你所在那一年大概过去几百年了，人间的建筑翻了新，这也是很正常的事。”

一目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：“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啊……”他站在门口，静静地望着来往的人。这里的香火不算太冷清，荒想，比他堕妖前的那段时间要好上几百倍不止。和平繁荣的年代，人们终于又想起了礼神。但人类是愚昧的，他们甚至不管他们供奉的神还存在不存在。在信仰消解的年代，供神不供神都变成了笑话。

但事情毕竟好在，这间神社还能给人留个念想。

至少现在的一目连很开心，他还会经常来到这里，亲自查看绘马，主动去帮助那些向他祈愿的人。尽管他已经不是神了。

至少眼前的少年一目连并没有失望。他会错误地以为自己的生命是一帆风顺的，这是个美丽的误会。

一目连安静地看了很久，而荒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的背影。他一直看到太阳开始西斜，才转过头看向荒：“这些祈愿现在的我会处理，对吧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就走吧。”一目连走上前来，主动拉住了荒的手。他的手很温暖，触感很细腻，不像后来的他一样，手上裹着厚重的绷带。

荒很配合地跟着他走。他想，答案也不在这里。

8

他们的最后一站是土御门小路。赶回他们出发的这个地方时，太阳已经快要落山。两人走在安静的小路上，暖暖的夕阳将他们两人靠在一起的影子在地上拉长，看起来有种温馨的意味。一目连侧过头，仰起脸问荒：“这里又是什么重要的地方？”

“是我和你第一次相遇的地方。”荒答道。

那一天，一目连被寮里的小妖怪强行拉出门帮忙采买东西，就是在这条小路上，他碰见了被晴明带回寮里的荒。那时的荒刚刚被召唤出来，对阴阳寮的情况还不熟，他最终被晴明托付给一目连，交待他跟着一目连熟悉环境。没想到熟悉来熟悉去，他们两个倒成了一对恋人。

“所以这……很重要吗？”一目连依旧茫然。

“很重要。”荒将视线落在他身上。许是看他的样子可爱，荒忍不住勾了勾唇角。

他的笑容很浅，一目连却看呆了。荒笑起来真的很好看，他相貌本就英俊得惊人，只不过因为平时都不苟言笑，才让人时常忽视他的相貌。一目连看得出神，他无意识地喃喃叫了荒一声：“二舅公……”

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，他最不想听到的称呼忽然又出现了。于是他伸出两只手，惩罚似的轻轻拍了拍一目连的脸颊：“别叫我二舅公。比起亲戚关系，我们之间还有……更重要的关系。”

一目连被他拍得一脸茫然：“是什么？”

荒没有回答他。他伸手抬起一目连的下巴，吻了上去。他看到一目连的眼睛瞬间睁大了。

荒没敢得寸进尺，他怕吓到这孩子，因此只浅浅吻了吻一目连的嘴唇便分开了：“明白了吗？”

一目连伸手按住刚被荒吻过的嘴唇，眼睛眨了眨，又眨了眨。然后他点了点头，脸颊似乎有点红：“明白了。我注意到二……荒大人对我似乎有些特殊，原来是这样。”说到这里，他弯了弯眼睛，“我能接受的。”

“咳……那就好。”荒似乎也有些尴尬，他又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。

夕阳西下。不远处的大路上，一群小孩子正追逐着玩耍，欢声笑语银铃一般传过来。阴阳寮的方向，一只河童正顶着荷叶走来，他转过角就看到了荒，立即不好意思地用荷叶挡住脸，沿着路边走掉了。空气很温暖，有一点点风，吹动路边店铺靛蓝色的门帘。

“这个时代，真的很祥和啊。比我所在的那个时代幸福得多。”一目连望向大路的方向，低声感叹道。荒看向他的侧脸，发现他的双眼里，正闪烁着酷似如今的一目连的温柔的光。

“你会再度看到这一天的。”荒回应道。

“嗯，一定会的。”一目连点点头，微微笑起来，“总觉得，看到这样的世界，内心就会充满希望呢。”

他说完这句话，忽然怔住了。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失，从指尖开始，一点点消散成银色璀璨的光点。

“……我感觉我像是要回去了。”他憋了很久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，“看来，我的愿望实现了？”

“虽然不知道条件是在哪里触发的，但是看起来，是的。”荒走上去，用力抱了抱他尚未消散的身体，“一路顺风，照顾好自己。遇事不要只顾着他人，多想想自己。你要好好地回到这一天。”

“我会的。谢谢你，我的……恋人。”少年的一目连向他笑了笑。然后，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荒眼前。

面前的视野里空空如也。荒站在原地愣了片刻，然后，一个刚刚才听过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了起来，把他从出神的状态里拽了回来：“我怎么在这里？”

荒应声转过头。他如今的恋人，那个有着淡粉色头发和碧绿眼睛的一目连，就站在他身后。荒惊喜地走过去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
“我回来了？”一目连还是一脸茫然，“我去了哪里吗？为什么说我回来了？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

“先不说这些问题。我想问你，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很想实现的愿望？”荒急切地问。

“等等，你能不能先解决我的问题……”一目连倔劲上来时也很执拗。

……

两人折腾了半天，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完了，话题回到了一开始荒的提问上。一目连单手支颌思索片刻，然后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：“我想起来了。”

他抬头望向荒：“我最近经常想，我想让从前的自己看到‘希望’。倘若看到未来的希望，从前的我就一定能在面对那些困难的时候，坚强地走下去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的确，那个你在开始消失的前一刻，说出的最后一个词就是‘希望’。这样一来，‘咒’自然就破解了。”荒点了点头。然后他又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，突然抬起头，双眼紧盯住一目连的眼睛：“等等。我忽然想知道在你的印象里，你到底有没有在小时候见过我？”

“你是说……”一目连怔了怔，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睛慢慢地睁大了，“我，印象里……好像见过。在一个很热闹但我不太能理解的院子里……然后，我们好像还去了很多地方……”

他很辛苦地回忆着，话都说得断断续续，但荒的眼睛却亮了起来：“没错！我今天见到的其实就是你。那我再问你一句，”他的脸色忽然转为严肃，“你听了我那天最后的话没有？”

“什么话？”一目连一脸茫然。荒端详他片刻，最终叹了口气：“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。不过还好，现在的你就在这里。这已经足够了。”

面前的一目连主动靠了上来，轻轻搂住了他的腰：“我终于想起来了。”他说，“那之后的一些日子是有些难捱的。在那段时间，我总是想起这一天，每当这时，我就会想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于是我走了过来。”

荒只是回抱住了他，动作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，语气很温柔：“那就好。已经足够了。”

至此，过去与现在，终于成功地串成了一条线。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，两人在这夕阳落下的小路上静静拥抱了一会儿，然后，一目连率先从荒的怀里抬起了头，弯了弯他那只漂亮的眼睛：“走吧？”

“走吧。回家。”荒面对着一目连扬了扬唇角，他自然地拉起一目连的手，就像这一天以来，他拉那个小小的一目连时一样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