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歇性爬墙掉粉患者。主博@遥雪雪的主博君

[荒连]神无月03

※ABO设定,A荒O连,披着神话和原设皮的狗血故事,前情 01 02

※小故事好难写,仰望梦枕貘大大……

※关于日本传统货币单位问题……我查了一下已经晕了,算了就这样吧,可能不太科学【破罐破摔

 

桑名是个小地方。

一目连站在他自己的神社洗手池前,把池边的长柄勺子悉心地一一摆好。父亲的神社本就香火不旺,他自己身为别宫的神社更是门可罗雀。因此他不像其他神明一般总爱高高在上,倒是经常跑来跑去地收拾。

距离出云的那次聚会,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。荒在帮他调节过体质不久便离开了,那次的发情期过得很平稳,他和荒也没再见过面。一目连继续装他的“中庸”,目前依旧天衣无缝,没人发现过破绽。

虽然有些怅然,但这一页,大概也就这么揭过去了。

想到这里,一目连叹了口气。洗手池很快被他打理好,他又跑到拜殿一侧的架子边去看绘马。地上有砂石,他跑得又有点快,一不小心就趔趄了一下。

然后,他又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。

熟悉的属于乾元的味道飘进鼻腔,一目连一瞬间有些恍惚。接着,他听见扶住他的人用有些责怪的语气说:“怎么又这么不小心?”

他扬起头。他看见扶住他的人有一张英俊的脸,眉眼的弧度很凌厉,瞳色是少见的紫色。对方的打扮是类似于武士的打扮,腰间佩着长刀,漆黑的长发在末端随意地绾起一个结——这副样子,还确实挺像一个人类。

是荒。

一目连赶忙直起身站好,有些慌张地道了句“荒大人”。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:“紧张什么?我只是路过,想起你应该在这里,就顺便来看下。”

“您……还记得我住在这里?”

“你不是和你父亲住一起么?想记不住都难。”荒负着手随意走了两步,态度是很自然的熟络,“你忙你的,我随意看看。”

荒侧过身时,一目连才注意到,他这身衣装的剪裁颇有些不羁,不仅上身胸甲紧绷,左腰一侧更是大大方方裸露出大片侧腰,侧腰漂亮的肌肉透露出青年人身体的劲力。一目连偷瞟了他两眼,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句:“其实,我父亲最近不在……”

荒转过头挑了挑眉,不解地看他。一目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,赶忙急急掩饰过去:“啊,没事……我去看看绘马!”

说完,他就顶着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,暗暗责怪着自己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回身看身后挂了满满一架子的信徒祈愿。他一张张翻过,见大多数是祈求家人健康、工作有成的绘马,心情不由得轻松起来,方才的胡思乱想与尴尬也被抛到脑后了。

近年来天灾人祸不算少见,一目连经常会见到一些祈求干旱结束,家人疾病康复之类的绘马。这类绘马总是看得他心焦,能庇护的他都尽力庇护,可他是风神,对很多事情帮不上忙,每当这时他也只能尽力而为。但当绘马内容都是单纯祈求顺遂时,就意味着这一年是个好年景。这类要求通常不难满足,一目连只需送出他的祝福与保护即可。更何况人世间少灾少难,一目连也觉得开心。

他是个认真的神明,对每个信徒的祈求,他都尽力做到有求必应。

但当一目连拿起下一张绘马时,他轻轻“咦”了一声。荒似乎也一直注意着他这边,闻声便走了过来:“怎么了?”

“这个……您能不能帮我看看?”一目连沉吟片刻,将手中的绘马递给荒。那上面写着:

“家中钱财接连无故丢失,报官未果。愿神明保佑我抓到贼人,追回钱财。”

绘马的一角是落款。荒端详片刻,将绘马递还给一目连:“你想帮他?”

“嗯。”一目连点了点头,“可我不知道怎么做……”

“很多祈愿不用管,你管不过来的,只要把重大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。你父亲没教过你这些?”

“可是,我真的想帮他。”一目连的语气分外执拗。

荒凝视他片刻,最终叹了口气。他伸出手,揉了揉一目连蓬松的白色短发:“我才来没一会儿,你求我帮忙倒是快。我来看我的坤泽,可不是为了帮人解决失窃案的。”

话刚说完,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年瞬间红了脸,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:“我、我不是您的,坤、坤泽……”

“好了,你是我的后辈。”荒的眼底泛起笑意,“可是说起来,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吗?”

一目连愣了下,张了张嘴,却不知说什么好。的确,他完全不知道荒的真实身份,可他却觉得荒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,他甚至还和荒稀里糊涂地上了床。他有些无措,荒却在此时拉起了他的手:“没关系,只要知道我是可靠的长辈就好。你不是想帮那个人吗?跟我走吧。”

荒拉着少年的手迈开步子,他能感到少年的风神紧紧回握了他的手,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他的步伐。他忽然觉得有些愉快。

本来经历过几个月前那场性事,他也只觉得一目连是个青涩又乖巧的孩子而已。可今日再见面,见到平日里一目连身上的那种善良与执拗,荒倒是更加感兴趣了起来。

他忽然想去更深地了解这位年轻的风神。至于床上的事,他倒是不急——

他相信,一目连早晚会成为自己的坤泽。他更想等一目连慢慢成长起来,自己做出那个生命里最重要的决定。

 

“所以,即使看好前门后门,没有一个窃贼进出,钱财还是自己丢失了?”

一目连站在那位祈愿者面前,一脸煞有介事地问。祈愿的人是位庄稼汉子,身材魁梧,说起话来却有种底层人特有的小气与懦弱:“句句属实呀!金银就藏在家里,每天都会少掉一点,约摸一钱三分之数。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种地的血汗钱啊,还要供孩子读书的,请神明大人做主!”

一目连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相貌,却也没有道出自己的真名,故这名汉子称他“神明大人”。这一做法还是荒授意的——荒会变换样貌,一目连却不会,他按照荒的指导努力了半天,最终也没能成功把他那对龙角藏起来。于是荒无奈地帮他下了结论:“别试了,就这样吧。你还不满百岁,太小,还不适合学习这种法术。”说到这里,他打量了一目连两眼,“这副样子去见信徒倒是更有说服力一点,要是变成了普通人的模样,你也就像个漂亮的富家少年,跟着我这个武士哥哥出来玩似的。不过,记得别透露你的具体身份。”

听了汉子的话,一目连偷偷瞟了荒一眼。荒正一脸若有所思,见一目连望过来,他使了个眼色,示意一目连引导他继续说下去。一目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:“每次只少一钱三分吗?听起来真是蹊跷……那这种状况持续了几天呢?”

“五天了。”那汉子话音刚落,荒就开了口:“等等。家中失窃的只有金银,没有其他贵重物品?”

“是,准确说只有散银,我家也没有什么金器。怎么了?”

“每天只少一点,数目比较固定,且没有窃贼侵入的痕迹?”

“对。”

荒沉吟片刻。“你可曾遇见过天降横财?”他忽然问。

“这……”那人有些迟疑,荒冷冷地补上了一句:“有话就说。”

他这句话语气不太友善,那汉子被荒吓了一跳。他一边想着这人明明是个普通武士,气势却比神明大人还吓人,一边唯唯诺诺地道:“我几年前娶妻,当时没钱修葺房子,好一通犯愁。也曾经求神拜佛地希望多赚点钱,谁知道那天晚上我刚求过神,第二天早晨就在院子里发现一堆银子。”

一目连眨了眨眼,还没听明白,他身边的荒就又发问了:“你还记得祈愿和发现银子的地方吗?”

“不记得,总之是在我家后院里。”那汉子说完,见荒食指屈曲顶在下颌上,一副严肃思考的样子,又仔细想了想,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,“啊,好像是在一棵树前发现银子的来着。那是棵……呃,松树?”

荒皱了下眉,随即点了点头:“我想我大概知道了。”他转身看向一目连,“今天晚上,我们去他家存钱的库房看看。我不会进去,你进去看就可以。这位兄弟没问题吧?”他回头瞥了眼那庄稼汉,对方忙不迭点头,于是他继续向一目连交代,“听见动静时,喊一声‘出来吧,不用害怕’就可以。然后自有分晓。”

他交代完,看见一目连一脸似懂非懂,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。他忽然觉得一目连的反应有点有趣:“你不好奇事情的真相是什么?”

“您不告诉我,肯定是有原因的。”

“这点你倒是想多了,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没闹明白,需要等你跟‘那家伙’聊过才知道。那我们走了,晚上再拜访。”荒回身跟那汉子简单交代了句,便牵起一目连的手领他往下山的方向走,“先回去吧。说起来,我觉得‘那家伙’会喜欢你的。”

他的手比一目连的要大上一些,手指修长骨节分明,握起来很暖和。他总是有些独断地拉着一目连的手,这像个当惯了领导者的神明才会有的习惯。一目连牢牢握着他的手,心底隐约也泛起了些暖意。

他们牵着手走下了山。

 

晚上,一目连和荒准时来访。那庄稼汉子把一目连请进了库房,自己和荒在门外静候。

库房里很静,光线很暗,只有门口挂了盏小灯笼。一目连站了好一会儿,站到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聊,才听到了一点细小的“沙沙”响声。

那声音响起之后,便持续响了下去,响动越来越清晰,像是利爪在刨着什么东西,听得一目连头皮有些发麻。他咬了咬牙,按照荒的授意喊道:“是,是谁在?出来吧,不用害怕!”

说完这句话,他听见响动停了下来。片刻的安静之后,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跳进了一目连的视野。

一目连低头看去,不禁愣了愣——那竟然是一只小松鼠。

小松鼠睁着它黑亮亮的眼睛,迅速地围着一目连转了一圈。然后一目连听见一个声音:“你是个……小龙哥哥?”

那声音正是松鼠发出的,它竟然是个小妖怪。一目连睁大了眼睛,他好奇地蹲下身,看着小松鼠跳到他手心上。他有些尴尬地对对方解释:“我不是妖怪。”

“那就是神仙哥哥。你来这干嘛呀?”

一目连生疏而小心翼翼地将手心里的小家伙托起来:“这家主人说他的钱被偷了,我来看看。小松鼠,他的钱是被你……拿走的吗?”

他觉得说“偷走”太失礼了,故而换了个说法。小松鼠眨了眨眼睛:“是啊?钱本来就是我的,我来搬回去而已。”

这话一出,一目连愣了,站在门外静听屋里情况的荒也是眉头一皱。小松鼠似乎是个活泼的性格,没等一目连追问就继续往下说:“这家住着的叔叔有一天在院子里说他没有钱,希望神明可怜他,他愿意加倍奉还。我看他很可怜的样子,而且祖上给我留了一些钱,对我也没有什么用,我就搬给他啦!……可是,他一直没把钱还我,最近下大雨,又把我存着过冬的粮食泡坏了。我去有食物的人家拿了食物来,又觉得偷东西不好,就把这家叔叔应该还我的钱一点点取走,送到我拿了食物的人家,就当是我买了……这样做有问题吗?”

一目连愣了一会儿,才伸出另一只手,轻轻抚摸了下它毛茸茸的后背,就像是在安抚对方:“没问题的,不过你要注意两点哦。第一,你搬的食物其实不值这么多钱,你可以多给自己攒一些。第二……”

“第二,这家主人欠你多少钱,你算一下,我们会原样还你。”荒推门走了进来,他的气场实在太强,小松鼠吓得从一目连手上跳下来,哆哆嗦嗦地躲到少年背后。一目连哭笑不得地回身安慰它:“别怕,他是哥哥的……一个很好的长辈。”

闻言,荒眯了眯他紫色的眼睛,神情看起来似乎不太满意。那边的一人一松鼠却没注意到这微妙的细节,一目连好不容易把小松鼠哄出来,小松鼠开始畏畏缩缩地乖乖数起来:“我拿给他的,好像是一两三钱。这几天我慢慢搬走了六钱五分,还剩……”

“他说过加倍奉还,所以一共是二两六钱。”荒直接打断了它,“扣掉六钱五分,还剩一两九钱五分。连,去把这个金额数好拿来。”

“喔。”一目连下意识点了点头,然后才反应过来,脸颊顿时红了起来,“等等!您、您刚才叫我什么……”

“这么叫不是很亲切吗?”荒不以为意,“我们赶快算好钱就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目连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,他只好按荒所说取来相应份额的银钱,放在小松鼠面前——这家存的银钱其实不算太少,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个十两有余。小松鼠睁大了圆圆的眼睛:“谢谢!这些够我搬好几天啦!”

“你家在哪里?这个神仙哥哥会帮你送过去。还有,这段时间别在这附近住了,先搬出去,过个一个月再回来。”荒这话一出,一目连和那小松鼠都是一脸不解。荒伸手搂过一目连的肩,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:“有原因,出去再说。”

一目连只好“嗯”了一声,拿着银子抱着小松鼠往后院去了。荒和他一起出了库房门,却在候在门口的那汉子面前停了下来,似乎是要和他说些什么。一目连回来时,荒已经交流停当,那汉子一脸憨厚地对一目连点头哈腰千恩万谢:“谢谢神明大人,谢谢神明大人。”

简单的告辞后,两人一同下了山。走在山路上,一目连见荒脸色不太好看,思来想去,还是忍不住小心地问了他: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荒叹了口气,接下来说出的话让一目连吃了一惊:“你知道我进门前,那男人跟我说了什么吗?他说,‘大人,这可是个妖怪,要赶快除掉才是。我的银钱都是血汗钱,可不能教它拿去’。”

一目连一时无话,半晌才说:“那个小松鼠妖,怎么说也对他有恩……他怎么能这么想……”

“还不是舍不得银子。”荒的声音很冷,“你用善意待人,人却不一定回报你以善意。”

一目连沉默了。他想到二人离开时那汉子一脸憨厚地道谢的样子,心里无论如何也没法把他与说出这番话的人联系到一起去。他想了想,又低声问:“那您最后是怎么安抚的他……”

“我跟他说那妖怪是个难缠的主,这事非得他奉还银钱才能免灾,之后那妖怪便不会来烦他,他总算接受了。我不是告诉那小松鼠先搬出去吗?只要它照做,这事也就揭过去了。”

一目连抿住了唇,没有说话。荒伸手扳过他的肩膀,直视着他的眼睛,严肃却又口吻轻柔地说:“连,有些事情你不用管,也犯不着去管。这个时代之所以多灾多祸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类自身贪婪的报应。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。”

他们站在林中,夜色深深,不远处的草丛中传出几声稀落的虫鸣。一目连低下头,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。然后他抬起头,用他湛蓝的眼睛认真地直视着荒:“但我并不这么想。每一个人,我都想去救。”

这下,愣住的反而是荒。过了一会,他才伸出手,帮一目连将肩上滑落下来的披风整理好,拍了拍他的肩,叹道:“算了。走吧。”

下山的路上,荒没再牵着一目连的手,所以一目连反倒脚步轻快地跑到了前面。荒看着他的背影,若有所思地想道:

这还是他第一次,了解到这孩子的内心啊。

TBC

 

*下一章就慢慢拧回主线了!不小心沉迷了三观battle,下一章努力挤一点地盘给……肉渣(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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